【百日叶翔day.23】眼见不为实（下）
一个幼年翔嘿嘿……
下
初中毕业那个暑假，叶修刚满十五岁，中考成绩惨不忍睹，整日整夜沉迷游戏，沦为圈子里的笑柄。人人都已预见叶家大公子的未来— 一个不学无术的京城纨绔，一个虎父犬子的反面教材，注定将在放浪、挥霍、荒唐中度过一生。
叶父打过，叶母劝过，两人也联合起来收拾过，但叶修软硬不吃，油盐不进，简直是一颗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。如今只有紧闭这一招还算有点用。不过都了关禁闭这份儿上，他们其实也是无计可施了，全当没生过这个儿子。好在还有听话懂事的叶秋。
一天晚上，叶母在餐桌上交给叶秋一项任务：“我前阵子在慈善宴会上认识了一个小姐妹，孩子开学上三年级，叶秋，从明天开始，你去孙家给那小孩补补课。”
叶秋动作一顿，没有作声。叶修却溢出一丝笑音。
叶妈妈不悦道：“你笑什么？连外人都知道叶家的大儿子是个废物，特意嘱咐让叶秋去，你还有脸了？”
被说成废物，叶修脸上不见丝毫恼怒：“没，没，我只是在想，叶秋万一不乐意呢，是吧？”他笑眯眯地看着双胞胎弟弟。
“没问题，”叶秋优雅地放下筷子，扬起一抹完美的笑容，“好的妈妈，正好我闲得无聊。”
叶妈妈宽慰道：“还是你乖，”瞪一眼叶修，“你哪怕你有你弟弟十分之一听话，我就能少两条皱纹了。”
叶修立刻投降：“学不来学不来。”
叶妈妈怒目而视：“叶修，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！”
叶修义正言辞：“我在不断提高您的抗压能力，叶女士。”
当晚，叶修推开叶秋的房间，靠在门上，抱着双臂：“你居然真答应了。”
叶秋翻过一页书：“我和你不一样，我是好孩子。”
叶修嗤笑：“当然了，毕竟是中考状元。”
叶秋无所谓地耸耸肩，又翻过一页书：“话说那个分数，你还真敢考啊。”
叶修道：“我迟早是要走的，还是不要让他们抱希望了。”
叶秋永远完美的表情似乎稍有松动：“我也想走。”
叶修毫不留情地怼回去：“等你想好做什么再说吧。”
叶秋烦恼地皱眉，总算有点像个中学生的模样。
“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儿，”叶修切入正题，勾勾手指，“关于给那姓孙的小孩儿补课的事儿，想不想双赢？”
一个是正在被关禁闭的哥哥，一个是懒得应付小孩的弟弟。
四目相对，双胞胎的默契一点即透。
第二天，孙家迎来了新的家庭教师。
孙妈妈是位娇柔的美人，热情地招呼道：“是叶秋吧？哎呀你妈妈可没说你长得也这么俊呀，来来，快进来。”
“孙阿姨您好，我是叶秋。”
叶修穿着清爽的白体恤和牛仔裤，气质干净，笑容得体，成绩好是基础，相貌好是加分，正是最得中年长辈欢心的那一款。
孙妈妈越看越喜欢，忙叫来自己七岁的儿子：“翔翔，快叫叶秋哥哥。”
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叶修漫不经心地瞅了眼——嗬，好个大白团子！
叶修可没冤枉他。瞧那胖嘟嘟的肉胳膊肉腿，配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圆脸，活像个福娃。
小小的孙翔被妈妈牵着站到叶修面前，仰着小脸，乖乖叫人：“叶秋哥哥。”
这个年岁的小孩，声音脱了奶声奶气，但也远不到成熟，因而显出一团柔软蓬勃的孩子气，何况他还掉了一颗门牙，笑起来更添滑稽——可爱的那种。
叶修忍着笑：“叫哥哥就好。”
孙翔先看一眼妈妈，在妈妈鼓励的目光下才改口，糯糯地叫：“哥哥。”
叶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孙翔的头，心想，这声哥哥和叶秋叫的可真不一样。
那就是个“虚伪”的小大人，这个嘛……是个可以搓扁揉圆的小糯团子。
唔，有个这样的弟弟，似乎也很不坏。
简单的寒暄后，叶妈妈把儿子和叶修领入书房，吩咐几句便离开，还体贴地给他们关上门。
随着房门的关上，叶修的气质微妙地发生了变化。具体来说，原本挺直的肩膀，垮了；原本正经的神态，散了；原本得体的笑容，痞了。
但小小的孙翔并不能辨认这许多，只觉得此时的哥哥……比刚才更好看了。
叶修从书包里拿出一叠卷子，包括语文数学和英语，和颜悦色地对孙翔道：“来翔翔，今天咱们先做语文。”
孙翔：“……”
哥哥是恶魔QAQ！
对着那一叠厚厚的卷子，小孙翔惊呆了。
他呆呆地说：“哥哥，这太多了……”
叶修蛊惑道：“多做题才能有好成绩，翔翔想不想想哥哥一样当状元？”
小孙翔垂死挣扎，眼泪汪汪道：“哥哥也做过这么多卷子吗？”
叶修一本正经道：“哥哥比你做的多多了，是这叠的……唔，十倍吧，至少。”
“……”小翔翔一脸呆滞，短短八年的人生在这一刻经历了史上最大危机，小脸一肃，含泪接过，“那……翔翔也做。”
叶修在肚子里笑得快打滚。这什么品种啊，也太好骗了吧。
只见孙翔打开文具盒，从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笔里取出一只削得尖尖的铅笔，一枚干干净净的橡皮擦，伏在桌前，认认真真地写卷子。
叶修看了一会，得出结论：这小团子和他完全不是一类人。
他舒舒服服地坐到另一边，用手机定了个时，而后掏出笔记本电脑，开机、静音，开始他的事业。
一个半小时过去，闹铃响起，叶修大爆手速结束这一局，往桌边望去，愣住。
人不在？
下一秒感到衣角被抓住。低头，才发现孙翔抓着卷子站在他身后，直勾勾地盯着屏幕，不知已看了他多久。
叶修也没慌，就这么摊着电脑，大大方方地问：“怎么了翔翔？”
孙翔两眼亮晶晶的：“哥哥，你刚刚在玩什么？”
“不是玩，哥哥是在学习，你做卷子，哥哥总不能闲着不是，”叶修面不改色，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，“你卷子做完了？”
孙翔忙答：“前面做完啦，作文……我不会写。”
叶修翻到作文，题目看得他一乐。
——我的梦想。
好多年没看过这么单纯不做作的作文题目了。
叶修说：“就写写你长大以后想干的事儿呗。”
孙翔的小脸皱起来，苦恼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叶修一笑：“那就编一个。”
乖宝宝孙翔从没想过还可以这么操作，惊呆了，那表情简直就像是遇到了人生最大难题，快哭了：“啊？可、可这是骗人呀。”
……卧槽这也太他妈可爱了吧。
叶修蠢蠢欲动的手指终于忍不住了，一击即中扯住小家伙的脸颊肉，轻轻地往外扯，感受到那满满的胶原蛋白在他指间圆润Q弹，叶修内心一阵暗爽。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是孙翔先动的手——谁让哺乳动物的幼崽如此可爱？叶修如此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。
“我是让你为了写作文编一个，考试的时候总不能空着不写吧，不过——”叶修猜测道，“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，梦想差不多都是那些吧。当大富翁？科学家？超级英雄？环游世界？”
孙翔乖乖任捏，但对叶修的提议都不怎么感冒。
叶修逗他：“都不喜欢啊？”
孙翔摇头。
“那这样，凭直觉，把你最先想到的东西告诉我——你想干什么？”
孙翔想也不想道：“我想玩哥哥刚刚玩的那个！“
叶修：“……”
“那不是……我是说以后……”停了几秒，觉得自己跟个小孩儿较真好没意思，叶修松开手，改口道，“算了，咱们先讲卷子，讲完了，你想玩就让你玩会儿。”
孙妈妈送点心进来时，就看到叶修认认真真辅导孙翔写作业的画面。
三小时的辅导结束，孙妈妈对叶修满意得已是无以复加了，亲自把人送到大门外，连连道谢：“辛苦你了小叶。”
叶修略一颔首：“应该的。”
孙妈妈道：“幸好还有你这个儿子，不然你爸爸妈妈一定愁死了。”
叶修微微一笑：“叶修是比较麻烦。”
“啊我不是那个意思，”孙妈妈不好意思道，“我是说，也许你哥哥有自己的想法呢，只不过得不到你父母的认同，只能用这种方式。”
叶修愣了愣：“唔，或许吧。”
理解无论何时都非常珍贵。
略一犹豫，叶修还是难得多管闲事了一次：“对了孙阿姨，今天我让翔翔做了几张卷子，想看看他的水平——他很聪明，成绩应该不差，我冒昧问一句，您是希望他以后……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我们对他没要求啦。主要是翔翔在暑假太无聊了。你也知道，他才刚来北京，下学期才入学，目前一个同龄人都不认识，有个哥哥陪他说说话，教教他东西，他会开心很多。而且看得出他很喜欢你，我很高兴，”孙妈妈拨了拨头发，柔柔笑道，“至于以后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，开心就好。”
叶修了然：“这样啊。”
迈出孙家的大门，叶修心有所感般回头。二楼卧室，小小的孙翔趴在窗边，看叶修回头看他了，高兴地挥动着他的小胖手跟叶修告别。
叶修笑了笑，也抬起胳膊朝他挥了挥，然后转身离开。
他再一次确信，自己和这朵温室里的小娇花不是一类人。
不过他很可爱就是了。
当晚，叶家兄弟互换消息，互飙演技，互相掩护，成功瞒天过海。
从此，兄友弟恭的戏码每天上演。这么过了大半个月，暑假快结束了，叶修的逃亡计划也即将提上日程。
今天是最后一次补课。孙翔和叶修已经非常熟悉，熟到像现在这样——叶修把孙翔抱在腿上，手把手地带他一起下本。
作为一个大方又牛逼的师傅，叶修对徒弟采取纵容政策，敞开键盘鼠标，任他摸索。而一旦察觉孙翔快要hold不住，叶修就会迅速接手，化险为夷。
但这波操作毕竟过于惊险，常常惹得对手队友一起破口大骂。
【你带老婆呢这是？？？能不能教好了再带TA下本儿啊大神！再来这么一下我迟早被你搞死哇！】
【胡说什么呢，我这边有未成年，注意影响。】
【未成年？我靠！！！三年起步啊大兄dei！】
【你想多了。】
如此下来，孙翔的学习成绩和游戏水平都得到了显著提高。
“好了，游戏时间结束，咱们来看看你的作文。”
孙翔的数学英语都很出色，就是作文苦手。今天叶修给孙翔布置的题目是：我喜欢的一位家庭成员。
叶修展开孙翔的卷子。
【我的家庭成员有爸爸、妈妈、爷爷、奶奶、姥姥，姥爷，还有一个哥哥。】
“什么哥哥？表哥？”叶修随口问道。
孙翔摇摇头又点点头，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摆。
叶修继续读。
【哥哥姓叶，叫叶秋，秋天的秋。可是哥哥明明出生在五月，真奇怪。】
叶修：“……”
他选择闭上嘴，一目十行地扫过。后面基本上就是一通狂吹，把他的叶秋哥哥吹得天下第一好。叶修庆幸自己脸皮够厚。
结尾让人根本没眼看：
【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。】
之前叶修给孙翔教过，“作文结尾要升华主题”——孙翔就是这么升华的。可惜，在这短短十个字的句子里，一半都是错的。
他既不懂什么叫永远，也不懂什么叫在一起。在人类社会里，只有一种关系可以光明正大地同时用上这两个状语。
叶修放下卷子，一手搂着小孙翔，一手指着自己鼻子，铁面无情道：“哥哥怎么就成你的家庭成员了？偏题，不及格。”
孙翔张张嘴，委屈地说：“可……可我上网看了，有一篇优秀范文，写的还是家里的狗狗呢。狗狗可以是家庭成员，哥哥你为什么不可以？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他要是不晓得孙翔的真实属性，还以为这小子在内涵他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孙翔扭动转身，一把抱住叶修的脖子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叶修脸上亲了一口，响亮地宣告：“我不管！我喜欢哥哥，只比爸爸妈妈差一点儿。”
叶修：！！！
他虽然有个弟弟，但年龄差只有半小时，唯一的用途大概也就是拿来逞逞口舌之快，摆摆兄长架子了。
当然小点也舔过他，不过人类幼崽的嘴唇，可能和狗的还是不太一样……
太软，太软，太软。
软得让叶修觉得自己在犯罪。
犯罪……
犯罪？！
大脑灵光一现，叶修突然想到孙翔是个Omega。
这个念头一起，之后一发不可收拾。未成年、老婆、三年起步……诸如此类的词语破闸决堤，滚滚而来。
说不清是雷，还是惊悚的感觉更多，叶修没空多想，动作比思维更快，严肃地叮嘱孙翔：“以后不能随便这么亲别人，知道吗？”
孙翔嘟起嘴巴：“我才不会。”
叶修盯着那两瓣红嘟嘟的唇好一会，突然低沉地“操”了一声，猛地伸手夹住孙翔的嘴唇，板起脸：“这个动作也不许做。”
孙翔眨巴着大眼睛，鼓着腮帮发出含糊的疑问：“操？什么意思？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孙翔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闪烁着“不懂就问”的天真无邪，还没修炼成叶不羞的十五岁少年艰难地挪开了视线。
叶修咽了咽喉结，人生第一次说话磕绊：“就是……咳，大人会做的一种……事情。”
孙翔眼睛一亮，高兴地一蹦：“那等我长大也要和哥哥操！”他用肉呼呼的小手拽住叶修的衣摆，小脸满是期盼，“到时候哥哥教我好不好。”
叶修：……操！
力图忽视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古怪，叶修平了平心绪，按照计划说道：“……到时候再说。对了，马上开学了， 哥哥明天也要去英国读书了。你知道吧？”
孙翔已经听爸妈说了，小脸霎时晴转多云，闷闷不乐地：“我知道。我会去看哥哥的。”
叶修一滞，心想那还得了？
“别，不用，哥哥会来看你的，”叶修三言两语撒了个谎，顺势转移话题，“还有，我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孙翔眼睛一亮。
半小时后，同城快递上门，俩快递小哥抬进一个巨大的箱子。
孙翔毕竟还小，对礼物的要求，仍停留在越大就越好的阶段。
哪知打开一看，里头赫然是满满一堆辅导书，从小学到高中，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，尽在其中。
“……”孙翔要哭了，软软地控诉，“哥哥坏……”
叶修摸摸孙翔的头，面对小孩委委屈屈又依依不舍的目光，恶作剧明明得逞，却萦上一丝离别的感伤。
叶修蹲下来，抱住孙翔小小的身体，撒了最后一个谎：“把这些都做完，哥哥就来看你。”
第二天，叶秋远赴英国留学念书，叶修则买了一张南下的车票。
“所以那些题，你真的全部做完了？”
豪华套房内，空气里漂浮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事芬香。床下散了一地衣物，床上，两道身影紧紧依偎。
孙翔懒懒地窝在叶修怀里，哼哼道：“当然。一做完我就飞去英国找你了。”
叶修一惊：“你去英国找过我？”
提起这事儿孙翔就气。他气鼓鼓地在叶修乳边咬了一口：“是啊，找叶秋。”
叶修胸上一麻，忙用虎口抵住孙翔的牙：“别闹，还想来一顿？”
孙翔小小声：“骗子。”
叶修无言以对，摸摸鼻子：“然后？”
若真发生了这么好玩的事儿，叶秋怎么可能放过。
孙翔翻个白眼：“我远远看了一眼，就知道那不是你。”
也就是在那一刻，孙翔终于确信，荣耀职业联盟里那个同名同姓的“叶秋”，才是他的“哥哥”。
叶修忙搂着人轻晃，低笑着哄：“我们翔翔这么聪明啊。”
孙翔在叶修怀里左摇右晃，舒服得眉目动情，哼哼唧唧。
后来的事，叶修都知道了。
离家出走，异乡打拼的日子不好过，即使叶修早有心理准备，也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。但毕竟得到了自由，人生仿佛刚刚开始，之前的种种都变得模糊，被他抛诸脑后。
何况一个暑假认识的小孩子？
再说分开时孙翔才七岁，谁能想到孙翔长大后一点也不软不糯，完全往相反方向长呢？以至于叶修再次见到孙翔时，根本没认出来。
几次接触后，他只是很莫名其妙，越云的小队长，好像对他特别有意见。
一两次还好，反正叶修也不是那种执着于人情社交的人。但次数多了，叶修想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，便寻了个机会，想要当面问清楚。
他也不兜圈子，开门见山：“说吧小朋友，我哪儿得罪你了？”
哪知他一问出口，对面的少年就瞬间红了眼眶，颤声吼道：“你这个骗子！”
叶修：！！！
这场景弄得他好似一个负心汉，叶修就是想了一百种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种，更加一头雾水。
紧接着第二天，叶修就在嘉世收到了一箱神秘快递。
满满一箱教辅书。
随手拎起一本翻开，每一页都布满字迹。黑色笔迹是做题部分，一笔一划写得工整又漂亮。红色笔迹是订正部分，基本满篇都是勾，令人赏心悦目。如若错了，周围又没有空白处，便会有一张便签纸贴在这一页上，再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解题过程。
一个勤奋刻苦的乖学生形象跃然纸上。
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。
再之后，联盟有了一道奇景，嘉世·王朝缔造者·三连冠保持者·脸T队长，和越云·天才少年·新秀墙打破者·总是不高兴队长，见面就吵，但，如若有人分别在他们面前说另一人的坏话，他们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王之蔑视。
历史的车轮很滚滚向前。
快速的商业化改变了电竞行业的游戏规则，叶修某些固执的行为引起了高层的不满。而叶修多年独掌大权的局面，也引发了部分队员的嫉妒和排挤。
那段时间嘉世的成绩很难看。
孙翔打听出原因，勃然大怒，立刻就要给他的叶哥讨回公道，被叶修哭笑不得地拦住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孙翔昂起脖子：“他们不就是想找人代替你么，那我去！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一开始叶修只觉得孙翔是异想天开，直到有一天孙翔风风火火跑来跟他说：“叶哥！他们找上我了！你就让我去吧，如果我不答应，他们也会找其他人的。一叶之秋不能落在别人手里，那还不如给我呢！”孙翔据理力争，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！”
叶修早就分析过，如果嘉世要找人代替他，孙翔确实是最好的人选。但分析是分析，他可不想让孙翔往火坑里跳。
不过某一句，却让他心中微动。
叶修看着孙翔，慢吞吞地问：“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，你解释一下？”
孙翔一呆，耳朵一下子红了，方才的伶牙俐齿全不见：“哦，哦……那个，就是，嗯，你、你是我……哥哥呀。”
叶修似笑非笑：“哦，哥哥。”
孙翔张张嘴，不知为何又有点泄气，垂头丧气地：“对，哥哥。”
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空气里蔓延。
自说开以来，他们联系频繁，某样东西已然滋生。一个无意勾引却无师自通般处处点火，一个无心犯罪却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。一个心意明确却似懂非懂，一个洞若观火却犹豫不决。好不难捱。
在嘉世的施压和孙翔的软磨硬泡之下，一周后，叶修经过深思熟虑，同意了孙翔的计划。
那时孙翔和往常一样正喋喋不休地劝着，叶修冷不丁同意，没反应过来，傻兮兮地问：“啊？什么？“
叶修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中午吃什么：“我说好啊，一叶之秋就交给你了。”
孙翔高兴疯了，欢呼着满屋子蹦跶，最后扑到叶修面前，两眼亮晶晶，信誓旦旦地保证：“放心吧叶哥！交接那天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看出来我们的关系的！”
叶修看着眼前青春明丽的少年，不禁感慨时间真是把杀“猪”刀啊。小糯团子长成这样，真要人命。
不过在他面前还是软乎乎的。
……更要命。
到了交接账号卡那天，孙翔奉献了一段奥斯卡级别的精彩表演。
叶修看得叹为观止。有些话，他本想私下里单独叮嘱孙翔的，可当时那情况，他再不说点什么，恐怕真的会笑场，只好陪孙翔一块演戏，一本正经道：“既然喜欢，就把这一切当作荣耀，而不是炫耀。”
四目相对。
只有叶修一人看见孙翔气呼呼地撅了下嘴，做着口型：我才不会。
交接卡片时指尖触碰的瞬间，叶修不合时宜地产生了一个诡异的联想：怎么有点儿像把孩子交给孩子他妈呢。
“嘉世的情况我都跟你说过了，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，不用勉强。
“刘皓这个人，你多注意点儿。
“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……”
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，叶修终于发现问题所在。他低下头，看向窝在自己胸口的孙翔：“翔翔，你在听么？”
对方安静地闭着眼，脸颊红扑扑，小扇似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。
早就睡着了。
叶修微微一笑，低头在对方蹭得乱糟糟的头发上亲一口：“睡吧，有我呢。”
彩蛋1
“叶哥叶哥，你教我的龙抬头我练好了，明天全明星打给你看！”
“叶哥叶哥，明天老板要带我和小事情来兴欣示威，可以见到你啦！”
“叶哥叶哥，刘皓要在网游里堵你，我帮你教他做人！”
……
所以说，眼见，不一定为实。
彩蛋2
多年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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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爹地要生二胎了，为了不沦为家里的最底层，我和哥哥打算离家出走吓吓爸爸和爹地，各位有什么建议？
—你和你哥哥，这都已经两个人了，应该叫三胎了吧？
—我和哥哥是双胞胎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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